天命、因缘、混沌和概率

写于 2016-07-18。

《曾国藩的正面和侧面》，基本上涵盖了自己对曾国藩理解的全部内容。

就书而言，在“迷信”、“相面”上花了太多篇幅，其他章节还是挺好的。尤其当看过日记和家书，从曾式碎碎念中对他有了个细节的认识之后，看再来这本书就相当于帮自己梳理了一下思绪，跳出一些细节，从更整体的角度看待曾国藩。如作者所说：

“曾国藩之于后人的最大意义是，他以自己的实践正面，一个中人，通过‘陶冶变化’，可以成为超人。换句话说，如果一个人真诚地投入自我完善，他的本领可以增长十倍，见识可以提高十倍，心胸可以扩展十倍，气质可以纯净十倍。愚钝之人，通过自我磨砺，也可以看得透，立得定，说得出，办得来。浮嚣之人，也可以变得清风朗月般从容澄净。偏执之人，亦可以做到心胸开阔，不矜不伐。”

曾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要在自己的墓碑上刻“不信书，信运气”。随着年纪增长，他越来越相信天命。并非否定个人努力的意义，而是认识到任何事，个人的努力在其中只是一部分，甚至是一小部分，确定事务走向的，是天命。用佛教的语言来说，是因缘。用科学的语言来说，是混沌和概率。世界本就不是理想的实验环境，相互作用的变量数远远大于一个人的头脑能掌控的极限。个人努力只是变量之一，只不过，对于个人而言，努力能让这件事务以更大的概率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。同样的道理，曾国藩以中国式的语言描述：

“知天之长而吾所历者短，则遇忧患横逆之来，当少忍以待其定；知地之大而吾所居者小，则遇荣利争夺之境，当退让以守其雌；知书籍之多而吾所见者寡，则不敢以一得自喜，而当思择善而约守之；知事变之多而吾所办者少，则不敢以功名自矜，而当思举贤而共图之。”